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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帝向广成子拜师求道记 众磊 原文: 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,令行天下,闻广成子在于崆峒之山,故往见之,曰:“我闻吾子达于至道,敢问至道之精。吾欲取天地之精,以佐五谷,以养民人。吾又欲官阴阳以遂群生,为之奈何?”广成子曰:“尔所欲问者物之质也,尔所欲官者物之残也。自尔治天下,云气不待族(簇)而雨,草木不待黄而落,日月之光益以荒矣,尔佞人之心翦翦者,又奚足以语至道?” 黄帝退,捐天下,筑特室,席白茅,闲居三月,复往邀之。广成子南首而卧,黄帝顺下风膝行而进,再拜稽首而问曰:“闻吾子达于至道,敢问治身奈何而可以长久?”广成子蹶然而起,曰:“善哉问乎!来!吾语汝至道:至道之精,窈窈冥冥。至道之极,昏昏默默。无视无听,抱神以静,形将自正。必静必清,无劳汝形,无摇汝精,乃可以长生。目无所见,耳无所闻,心无所知,汝神将守形,形乃长生。慎汝内,闭汝外,多知为败。我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,至彼至阳之原也;为汝入于窈冥之门矣,至彼至阴之原也。天地有官,阴阳有藏,慎守汝身,物将自壮。我守其一,以处其和,故我修身千二百岁矣,吾形未尝衰。” 黄帝再拜稽首曰:“广成子之谓天矣!” 广成子曰:“来!余语汝:彼其物无穷,而人皆以为有终;彼其物无测,而人皆以为有极。得吾道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。失吾道者,上见光而下为土。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。故余将去汝,入无穷之门,以游无极之野。吾与日月参光,与天地为常。当我缗乎!远我昏乎!人其尽死,而我独存乎!” 陆西星(号方壶外史)释意: 昔者黄帝问道于广成子:“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谷,以养民人。吾又欲官阴阳以遂群生。”此二问甚有分晓,盖天地之精,元始之祖炁也,浑浑沌沌,一而不分,为造化之根柢,品彙之枢纽,得之则造化在手,故可以生物,可以养人。阴阳,则后天之分炁也。官,谓之主宰而调变之,使群生各遂其生性,此便是“致中和”的学问。合而言之,虽是一个,分而言之,前问是“先天而天弗违”的意思,后问是“后天而奉天时”的意思,不容分辩。 广成子言:“尔所欲问者物之质也。”质者,犹云未散之朴。“所欲官者物之残也”,残者,犹云朴散之器。此老下字新奇,每每如此。 广成子言:“自尔治天下而元气已凋丧矣。”盖黄帝始以仁义撄天下之心,天下之心既乱,则所谓素朴浑沌者不期散而自散。故云气不待族(簇)而雨,草木不待黄而落,日月之光日以荒,而佞人之心翦翦。离披解散之气,徵于阴阳,验于三光,符于草木,着于人心,有如此者,实汝之治为之也,又何足以语至道乎!族(簇),聚也。翦翦,便捷之貌。 黄帝有感于至人之言,于是捐问治天下之道而问治身,所谓“近里(裏)着己”之学,莫要于此,故广成子起而善之。至道之精,即所谓“天地之精”也。老子云:“窈窈冥冥,其中有精。”古今论道之公案,千圣一旨,故云:至道之精,窈窈冥冥。至道之极,昏昏默默。言其迥出言语色相之表,正与“窈冥”之语相为表里。此在吾儒,则曰:“上天之载,无声无臭。”(臭音:秀,气味也。)其在吾人,若何而体之?要当无视无听,丧其耳,忘其目,抱神以静而已。老子曰:“载营魄抱一,能无离乎?”意盖如此。盖唯抱神以静,则天君泰然,百体从令,而形将自正矣。 夫人心好静而欲牵之,人神好清而心扰之,故体道者必也其清乎!必也其静乎!劳汝形则不能静矣,摇汝精则不能清矣,故曰:“无劳汝形,无摇汝精,乃可以长生。” 总之,目多视则精摇于目,耳多听则精摇于耳,心多知则精摇于心。故目无所视,耳无所听,心无所知,则精不摇而神自宁。神,形之主也。神守其形,而长生久视之道端在是矣。 大道歌云:“神一出,便收来,神返身中炁自回。如此朝朝并暮暮,自然赤子结灵胎。”古今论道,只此数语隐括无遗。妙哉!妙哉! 慎汝内,握固其精神也;闭汝外,关键其耳目也;多知为败,泯绝其思虑也;如斯而论,可谓体道之至矣。 然而,道有阴阳,不可不知也。吾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,则见至阳其赫赫乎!而至彼至阳之原,则赫赫者发乎地。吾为汝入于窈冥之门矣,则见至阴其肃肃乎!而至彼至阴之原,则肃肃者发乎天。 故太极判而两仪分,则阴主乎静,阳主乎动,而天地有官矣。阴中含阳,阳中含阴,而阴阳有藏矣。邵子云:“阴阳之精,互藏其宅。”即此互藏之阴阳,永为吾人返还归复之枢要。故慎守汝身,慎其内而闭其外,则吾身之物将自壮矣。此“物”字下得不苟,即丹家所谓“药物”也。由是而守其一,以处其和,使彼互藏之精与吾身中之物混合为一,而后圣修之能事始毕。盖“守一”“处和”四字,又肯綮中之肯綮。 何谓守一?老子云:“得其一,万事毕。”所谓“一”者,先天真一之炁,即所谓“天地之精,互藏于阴阳之宅”者也。何以守之?亦曰:慎内闭外而已。 何谓处和?处和者,调阴阳气序之和也。《参同契》云:“赏罚应春秋,昏明顺寒暑。”又云:“候视加谨密,审察调寒温。”是处和也。“和”即丹家所谓“火候”也,“一”即丹家所谓“药物”也。以之修身,则形神妙而道合真矣。度千二百岁而形不衰也,宜哉! 此段正答所以长生之意。盖长生久视,乃道之当然也。“彼其物无穷,而人皆以为终”云云,物,即《中庸》所谓“为物不二”之物,指道而言也。盖先天道朴,不受变灭,超形器而独存。世人不能洞晓阴阳,深达造化,却谓此生有涯,安得长世,何见之陋也! 故得吾道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。上为皇者,上德行无为之道也;下为王者,下德行有为之事也。为皇为王,只在有为无为上照出,非是实语。失吾道者,上则见光,下则为土。见光,犹生也。为土,则化而腐矣。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,百昌犹百物,人但见其返也,便谓有终有极,不知是乃失道之伦,任生任死者耳,非所语于得道者也。 今吾将去汝,以入无穷之门而遊无极之野,与日月参光而与天地为常。盖天不变则道不变,道不变则吾之体道者亦不变。故夫万物之生化无穷无尽,有当我而来者,有远我而去者。然来者自来,吾不知其来也,去者自去,吾不知其去也,故曰:“当我缗乎!远我昏乎!”缗即昏意。 今译: 黄帝当了十九年天子,诏令通行天下,听说广成子居住在崆峒山上,特意前往拜见他,说:“我听说夫子通晓至道,请问至道的精华。我一心想获取天地的灵气,用来帮助五谷生长,用来养育百姓。我又希望能主宰阴阳,从而使众多生灵遂心地成长,对此我将怎么办?”广成子回答说:“你所想问的,是万事万物的根本;你所想主宰的,是万事万物的残余。自从你治理天下,天上的云气不等到聚集就下起雨来,地上的草木不等到枯黄就飘落凋零,太阳和月亮的光亮也渐渐地晦暗下来。然而那么偏狭和浅陋的小人心地又怎么能够谈论大道!”黄帝听了这一席话,便退了回来,捐弃政事,筑静室,铺白茅,闲居三月,再次前往求教。 广成子朝南躺着,黄帝顺着下方,双膝着地跪着前行,再叩头行礼后问道:“听说夫子通晓至道,请问修身怎样才能长久?”广成子急速地挺身而起,说:“问得好啊!来!我告诉你至道:至道的精粹,幽深渺远;至道的至极,暗昧沉寂。什么也不看,什么也不听,抱神守静,形体自然顺应正道。一定要虚静清纯,不要使身体疲累劳苦,不要使精神耗散,这样就可以长生。眼睛什么也不看,耳朵什么也不听,内心什么也不知,你的精神将能守住身体,身体也就长生。谨慎摒除思虑,封闭对外的感官,智慧太多必然招致失败。我帮助你达到最光明的境地,直达那阳气的本原。我帮助你进入到幽深渺远的大门,直达那阴气的本原。天和地都各有主宰,阴和阳都各有府藏,谨慎地守护你的身体,万物将会自然地成长。我持守着浑然一体的大道,而又处于阴阳二气调和的境界,所以我修身一千二百年,而我的身形还未曾衰老。”黄帝再拜行礼说:“夫子真与天合一了!” 广成子又说:“来!我告诉你。宇宙间的事物是没有穷尽的,然而人们却认为有个尽头;宇宙间的事物是不可能探测的,然而人们却认为有个极限。掌握了我所说的道的人,在上可以成为皇帝,在下可以成为侯王。不能掌握我所说的道的人,在上只能见到日月的光亮,在下只能化为土壤。如今万物昌盛,都生于土地又返归土地。所以我将离你而去,进入那没有穷尽的大门,从而遨游于没有极限的原野。我将与日月同光,我将与天地共存。向着我而来,我无所觉察;背着我而去,我无所在意;人们恐怕都要死去,而我还独自存在啊!” 众磊按: 广成子是上古得道的神仙。黄帝前往拜师求道之崆峒山(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南 广成子曰:“人之反复呼吸彻于蒂(即柢),一吸则天气下降,一呼则地气上升,我之真气相接也。” 广成子又曰:“丹灶河车休矻矻,(矻音:恰,辛勤也。)鹤胎龟息自绵绵。”曾有修炼老子修真大道者梦见广成子,向他拜师,他说:“修道恒无心,天下为我心。心中唯有道,道在尔本心。”并授以龟息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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